观风卷云舒,品人生百味,修心底莲开。文思向阳书屋

曾经少年

青春计划

刘 恒

父亲收拾屋子,翻出了一些旧信和烂笔记本,来电话问我要不要,不要就扔了。我说怎么能扔呢,赶紧取回来,摊在阳台上晒。晒得霉味儿不呛头了,才一页一页地打开看,逝去的岁月含着奇怪的味道返回来了。我一点儿也不伤感,很有兴味地看着这段遥远的生活,似乎它是别人的。

我15岁当兵,信奉英雄主义,不论醒着梦着都压不住一种冲动,要为一个大目标慷慨赴死。如果那时候有机会死了也就死了,肯定是含笑九泉了。不幸却一直活了下来,目睹了英雄主义如何在世俗的铁壁上碰得粉碎,并为此而难过,好像是自己干了见不得人的事了。

其实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活得太单纯罢了。用今天的眼光来看,单纯地活着离愚昧只有一步之遥,为智者所不取。不单纯地活着已经十分吃力,单纯 地 活着不就等于不想活了么!然而有所失便有所得,就算英雄主义是迷魂汤,我没有成为英雄却也没有成为狗熊,好歹是个不好不赖的人,多少也从那口汤里汲了一点 儿有益的营养了吧!

晒好的东西当中有一个1970年用过的笔记本,没有封面,有许多错别字。字体很差,不像我写的,却又肯定是我写的,纳闷地看着它们,只想发笑。本子 里 记着许多自我批评,还有5个计划,分别是政治学习计划、作风培养计划、军事训练计划、完成任务计划和锻炼身体计划。我要不抄一些在下面,就不能说明我为什 么发笑,然而笑过之后,对着16岁的自己我就不能不沉思了。

作风培养计划

工作作风、生活作风等各方面的作风都要努力培养。
集合站队要快,步伐要整齐。
起床动作要快,不懒。
大做好事,包括各方面的好事,帮厨,打扫卫生。
不浪笑打闹,不随便开玩笑,要严肃。
唱歌曲要洪亮,要朝气蓬勃。
对领导要尊重,对同志要团结。
内务卫生自觉遵守,被子”豆腐块”,床单”镜面”。
艰苦朴素,几根针,几条线,有针线活,自己干。
不乱花钱,保持劳动人民本色。
吃饭时,不浪费,一点也不浪费。

已经记不起计划实行的情景,仿佛看见一个严肃的小兵走在营房里,不苟言笑,其所作所为大致是不差的吧?现在是一条也做不到了,不乱花钱倒还坚持着,但 那是更早生成的习惯,并不是计划余威的结果。看来人是越活越没出息,越老越不求上进,如果硬要自恋也不能恋现在这个懒洋洋的自己,要恋那个追求完美的翩翩 少年。他瞻前顾后,束手束脚,有点儿傻乎乎的,却是多么可爱的一个人呀!

锻炼身体计划

经常参加打篮球运动,每场都上(分队组织的)。
不吃零食,不喝生水,减少疾病(有病就看)。
经常洗澡,剪指甲,讲卫生。
参加各项体育活动。详细规定:
每天–
双杠撑10下,逐天增加,一天加一个,并学会其他动作。
单杠翻5下,拔10个,通天增加,并学会其他动作。
吊环来回荡10回,练反腕,并学会其他动作。
如以上条件达不到,俯卧撑20个,哑铃50个,拿大项5下,学会可增加。
劈叉10回,拉筋每条腿20下,单踢腿20下,双踢腿10下,旋于踢15下。
每天晚上练腹肌,起伏15下,逐天增加,也可”静伏”。
每天上班前、吃饭后,练弹跳20下,下班等候时跳20下,折腰5-10下。
仍旧记不起计划实行的情景了。只记得腹肌象八块切糕一样硬硬地鼓起来,还记得半夜爬起来翻跟头,营房里不能练,跑到老乡的庄稼地里,垫了一堆玉米秸, 在月亮底下固执地翻来翻去,最终是一个像样的跟头也没翻出来。这窘况让我移植到《天知他知》那篇小说里,成了人物的一个可笑之处。

看着这个计划就忍不住要想,这孩子瞎忙活什么呢,累不累呀?于是发笑,觉得这个5下那个10下,前仰后合的,实在滑稽得慌。可是马上又想到另一面, 这 种百事忙的样子,不就是所谓的生命的活力吗?我再也做不出这类拙朴的计划,甚至也想不到这一层,说明生命的活力已经跟着岁月一起悄悄地流逝了。那么向年少 时的自己学习,也来订几个周密的计划,生命的活力就因而回来了吗?回木来了。都说不悔青春,似乎腰板很硬,其实悔又何用呢。青春本来就不是你的,上苍给你 用一下又收了回去,给别人给你儿子用去了,你不悔呀海呀,不纯粹是自作多情了么!不过悔还是要悔的,却是悔的现在。不能抖擞精神给生命布置了些更精密的刻 度,不肯自我施压戴着锁链狂歌狂舞,不相信明天可以活得更有力量,那么不用等到明天,只到下一分钟便要悔死了。我现在就悔着。这个破旧的笔记本令我耻笑, 也令我猛然一惊,顿生心碎之感。有些美妙的东西确实永远回不来了。

现在的我没有显明的信奉,说是信事多少有点儿勉强,但是一旦有人无理地管我,干涉我自己脑袋里的事,我会非常不高兴的。赴死的冲动已经无影无踪了, 暂 时也看不出有什么东西值得懒洋洋的我去赶死,除了我儿子。如果有人说赴死是必要的,我愿意坐下来长时间讨论和研究,其必要性究竟何在。都弄明白了我会更加 理智,我会要求煽动我赴死的人为我做出表率,走在我前面。我会严密监视他,一有风吹草动,他胆敢逃跑,我也逃跑,而且发誓一定要比这个骗子跑得更快!狡猾 到这种程度,让人不好意思说出是什么老师教的,及格的学生不只我一个就是了。

个人的伤感不算什么,这才是大的悲剧。英雄主义有突击的力量,却又狭窄,屡屡让人拿去做了装满,终于像昔日的花朵一样凋敝了。自由主义舒缓,却又过 于 散荡,惯于顶着美丽的借口围着一己的脚尖打转儿,看上去或想起来也实在让人气短。做个悲剧里的小人物,当一名自作聪明的实用主义者,早晚有一天聪明反被聪 明误拉倒算了!

回到我的笔记本,看看那时候是怎么说的。”完成任务计划”只有两条,其中一条豁然写道:”对交给的任务毫不含糊,坚决完成,死了也算。”什么意思? 什 么叫死了也算?算什么?算完成任务?死了才算完成任务,凭什么呀!笔记本里最匪夷所思的便是这4个字,看到这里终于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了。倒不是难过,而是 有点儿感动,因为找到了英雄主义的活生生的证据,就像这不是4个字,而是我的4个手指头,或是我的掉下来的4颗冰凉的牙齿一样。死了也算其实就是死了算 了。这真是英雄本路,我以苟活者的名义向这个莫名其妙的少年脱帽致敬了。我要悄悄告诉他一句话:

死了不算,活着才算呢。

《青年文摘》2000年.12红版

我们在一起

0
燃烧火红年代,我们成为炮灰。
很久了,我都没有静下心来写点东西,我总是静不下心,每次坐在电脑前面,虽然脑子里浮想联翩,但是我一会去泡茶,一会拿起指甲刀剪指甲,一会翻一翻沉寂在桌子上落满尘土的小说,一会打开电脑打一会《星际争霸》,总之,我就是不能安心坐在电脑前面写我的故事。
在此期间,我贪图享受好吃懒惰,在电脑面前晃晃悠悠,半天挤不出一个字来,犹如瘦驴拉干屎一般。
1
元旦过后,进入一九九九年,关于一些九八年的留恋我不想再提起。
在我们背弃了年少时候我们曾经许下的愿望,那些愿望还沾染着些许年少轻狂。长大了以后,在远远的离开喧嚣的青春,我们被磨灭了激情,我们随着世故的流淌,瞪着大眼睛望着苍凉的远方。
曾经,那是我们梦开始的地方。那时侯,我和我的兄弟在一起。
我那时侯是一个小男孩,上初三,刚刚认识迈克尔杰克逊和一个叫王自重的家伙鬼混在夜色和学校之间,那时侯我没有多少钱,没有多少欲望,我最满足于和我的兄弟—-王自重,在游戏厅鬼混。
下面介绍一下王自重其人,我是指,王自重,男,新疆籍,身高:1.89,迈克尔 杰克逊迷,鼻孔巨大,嘴巴巨大。有鼻炎,上课时候爱聊天,聊够了就掏出卫生纸……擤鼻涕。
2
那些年流行泡游戏厅。
我们在游戏厅的时候是极有组织性和纪律性的,杜也是我们的精神领袖,色狼一条,家里毛片和各类书籍成堆。在那里我们分工明确,甭管玩得多起劲,总有两个人在门口把风。原因是班主任经常会来抄人,我和自重就是在把风的时候认识的。我们聊起来没完,所以就从各自管辖的前门和后门凑到中间,在此期间,我们越聊越欢,眉飞色舞,吐沫星子横飞,感叹终于找到伟大的挚友。
谁知这时候班主任老白从天而降,抓获杜也等一干人深夜在游戏厅抽烟喝酒鬼混,而我和王自重逃过此劫。对此,杜也和那帮兄弟耿耿于怀,终于不忘前仇,在一次小范围的游戏机厅遭遇战里,杜也瞒报军情,让老白把我和王自重当场抓获,王自重一脸无辜,说:“白老师,我是卧底!我是卧底!”。
3
其实我是想说,那时侯的生活我没有办法形容,我那时侯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了。
我是指,人到了大劫难面前总是会变的很不切实际,想一些事情做一些事情容易出许多差错,比如,我们每天早上不厌其烦的重复着跑步,明知道自己体育加试过不了,还是要在那里玩命的跑呀,跑呀,好象奇迹明天就能发生。再比如,我们在跑步的时候思考的一些事情也比较希奇古怪,比如,XXX跑步的姿势那么难看,咋的分就那么高呢?
说到跑步,我想起一则笑话,具体内容是这样的:
有一个农夫觉得自己家配种的公鸡太老了,决定买一只年轻的公鸡来,这样可以让母鸡们都满意。小公鸡买来后,老公鸡认为小公鸡会取代自己的地位,就对小公鸡说:”这样吧,咱们围着院子跑十圈,谁跑赢了,就证明谁身强力壮,母鸡们就归谁。”小公鸡同意了。一开始,老公鸡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小公鸡在后面紧紧追赶。母鸡们都在喊加油。三、四圈一过,老公鸡力气不支,小公鸡逐渐赶上。眼看就要超过老公鸡了,忽听砰一声枪响,小公鸡一头栽倒在地。农夫手里拿着一杆枪,气愤地说:”他们又卖给我一只同性恋的鸡!”
每当我说到这里,自重总是回撑起他的大鼻孔,仰天大笑,要不,氧气会不够用的。
我见到自重的第一句话总是:你就是传说中的王自重呀,幸会幸会。
4
我和杜也从王自重的鼻孔派生出许多别的想法,比如看看那鼻孔是不是能塞进去一毛钱的钢蹦,于是有一天,我和杜也把王自重按在床上,用一毛钱的刚蹦塞到他的鼻孔里,刚刚好合适。
我和杜也干完后,哈哈大笑,王自重一脸无辜,独自陶醉,今天才发现自己有这么一个特殊功能,脸上微微泛红,乞求我们不要让第四个人知道。
不幸的是,三分钟以后,这个秘密成为我们全班皆知的秘密。
5
我想,再也没有这样的日子了。我想,我们大家都变了。我想,这些感情不可能重复。我想,对于我来说,那些时候我再也没有勇气再如此坦然的面对。
6
在北京的夜幕下,许多人在大街上行走。他们互不相识,他们冷漠无情。在这样迷茫的夜幕下,满大街的尸体,漂泊着刺鼻的尸臭,天空黑洞洞的,偶尔残存着几片班驳的云彩,让我觉着天空是有层次感的,这里好象是地狱一样。
7
王自重生活在单亲家庭,他没有妈妈,他喜欢一个小个子女生叫李诺,可悲的是,到他离开的那个时候他都没有和李诺说过话。王自重的审美观点还停留在唐朝那个阶段,他喜欢脸圆圆的,身体略微发胖,眼睛大大的女生,李诺正是这样的女生,是他心目中的女神。
8
至今,我承认,我始终没有找到感觉,在文字干瘪的束缚里,我痛苦的挣扎,每一分钟,我都在计算自己的悲哀,每一分钟我都在盘算,我究竟是为什么而坐在这里写作。
作为王自重两肋插刀的死党,我承认,我包庇纵容丫许多事情,比如,我借给他的钱从来不用偿还,再比如,我借给他的作业和考试答案都是免费和无偿的。
王自重很孤独,像我一样,我们在这个城市的霓虹中穿梭往来,不知疲惫,我们在这样黑暗的夜幕下,孤独的吟唱,我们悲喜交加。
在北京大学的门口,我和自重停住脚步,他指着里面威严冷酷的建筑物说:“丫这是牲口呆的地方,不属于我,这里是动物园。”
我说:“你这话比你其他话正常,你终于正常了。”
是的,我们足足在那里站着有一个小时之久,看着北京的风吹北大校门出来的一对对情侣,他们相互簇拥。
我承认,我们还是向往这里,虽然我们嘴里说:北大有什么牛逼的。
是的,我们在北大的校门口遥望,不一会,走过来一个卖毛片的,王自重二话没说,买了两张,那个报着孩子的大妈万分感谢,那个孩子还在她怀里熟睡,丝毫看不出一点异样,王自重向我展示那毛片的封面,然后塞进自己的挎包,一转眼,那卖毛片的就没影了。
不幸的是,王自重回家才发现,原来那是两张风景光盘。
我和自重从此对盗版深恶痛绝,于是决定以后不买盗版盘了,改偷盗版盘了,事情是这样的。一次在中关村,我们被一个龌龊的外地民工领进一个胡同,四周贴满了性病的广告,在曲曲折折九道弯后,我们进了一间小黑屋,屋子里面聚集了许多“盘客”,这里盗版光盘应有尽有,游戏,软件,VCD。正对门的墙上贴着一张大标语“打击正版,人人有责。”
我的挎包敞着口,王自重挡着我的挎包,卖盘的一向看不起学生,按他们的理论,学生一般只买一两张盗版盘,还左挑右挑很长时间,耽误事,所以,卖盘的对我和王自重说:“你,嘿,还有你,别挡道,一边挑去,嘿,你还敢瞪我,你丫买不买,不买走人。”我顺势就把手中的盘全部塞进包里,一拍屁股走了。
这一次的胜利,使我和自重也变成了盘贩子,那些顺来的盘没有游戏,全是专业软件,没用。所以,我和自重在我们家附近的天桥上摆摊进行非法甩卖,和那些卖手机套的,钱包的外地小贩鱼龙混杂,同流合污。
对于叫卖,我和自重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起初,我们不叫卖,直到一个男的看了我们一眼,然后仍给我们两毛钱,我们才意识到,我们的样子很像龌龊的乞丐,于是后来,我们见着一个男的就叫:“嘿,哥们儿,要盘吗?”
最后,我们的叫卖方法完全变成“软件,游戏,VCD了!”其实我们这里只有软件,只是叫卖方法被中关村龌龊的外地民工给同化,在夕阳斜照在桥上的时候,我们发现,我们俨然成为一个龌龊的外地民工!
最终,我们以一张都没卖出去的骄人战绩被城管抓进炮局去了,王自重还挺牛逼,在去炮局的一路上还说:“没事,我王自重震西单,震北海,震学院路,震中关村,我怕他们!别和我牛逼,一会我爸就来领人。”
在泡局,我们被拘在一个小黑屋里,王自重跳了一段杰克逊的舞蹈,之后,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对着我说:“超呀!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这话被值班的警察听见了,说:“你丫不是牛逼吗,等你家长来领人吧!”
这时候,王自重的一句话卓识让我佩服他吹牛逼的工夫,这句话他是这样说的:“A对了,超哇,我想起来了,我爸爸正在云南拍戏呢!”
我愣住了说:“我都“宅”异了,你爸到底能不能来?”
“超哇!我刚想起来,他来不了了。”
“我操,那我们可傻逼了!”
“怎么办?”
“凉拌!”

王自重推开门,对着值班的民警说:“叔叔,我们错了!”
“你丫不是震西单,震什么什么吗?甭说这个,家长来,你们走人,家长不来,就甭想走!”
“老师成吗?”
那警察愣了一下,看着王自重,手里拿起电话。
“给你们老师打个电话吧!”
他乖乖的给老白打了个电话。
最终是老白把我们领走的!对此,王自重非常感激,教师节那天特地送给白老师一本渡边牌日记本,那时侯对于王自重来说这是很贵重的礼物,是他苛扣我和他自己的中午饭钱买来的,为此,我们肯了一个星期的馒头。
9
我不希望其他不快乐的因素介入我的生活,我和王自重就这样安安稳稳的走过生活,我们在一起,我们幼稚的对命运一无所知,我们在北京阳光灿烂的日子底下痛苦的流浪,像饥饿的非洲难民。
我们对乞丐情有独钟,我想他们也一样像我和自重孤独的徘徊,落魄。
10
一九九九年五月九日,全世界所有母亲的节日,在乌云笼罩的贝尔格莱德,在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一位仅仅四十八岁的母亲,永远见不到自己的儿子了,一位仅十九岁的儿子,也永远失去了爱他的母亲。曹磊面对失去母亲的悲哀,面对受重伤的父亲,没有太多的哭泣。坚强的他,更多的是昂扬的斗志与不屈不挠的意志。是谁给了他这样坚强的信念,是我们正义的十二亿人民,是我们强大的祖国,是英勇的和他患难共处的南斯拉夫人民。
说真的,我头一次见自重哭是因为这事情,他听着听着广播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他不住的摇晃大脑袋,像受了委屈。
他说:“超哇,嘿嘿,我特想我妈呢?”
我说:“你现在唱会儿《国歌》就好了!唱《国歌》治疗悲伤特有效,快唱!”
他在那里唱《国歌》,唱着唱着就变成《国际歌》了。唱着唱着,自重哭得更欢了,声音震天掣地。事后,老白表扬他热爱祖国,热爱人民,有伟大的国际主义精神。号召我们向他学习。然后我看见自重会心的笑了。
11
在我们即将离开初中前那一阵子,每天中午跑到学校广播室打麻将,因为自重是广播员,广播室里面的东西应有尽有,架子鼓,电吉他,贝司,等等等等,足够一个乐队,我、杜也、自重、还有一位仁兄在黑色的大型音箱上面打麻将,自重负责的是12点的午间音乐广播,他经常放一些很老很老的歌曲,每星期都是这样,终于有一天,他放完歌曲忘记关麦克风,然后我们打麻将的叫骂声音传送全校,当场被校长抓获,进行一顿极其深刻的批评以后我们各自写了检查。
检查大体内容是这样的:周五,我和王自重,杜也,陈杰在学校广播室打麻将,这是错误的行为,我们将来……王自重和我输了,杜也赢了,作为团员,我以后一定劝阻他们改邪归正,但是杜也我不保证,他打麻将的事业心太强了!
我们本性难移,第二天把麻将阵地转移到底下体育器材室,那里阴森昏暗,还是比较安全的。
12
有人说初三是里程碑,我说,当我们走过,觉得自己像是打了败仗的逃兵。
我认为悲伤如同流星,稍逝即过,我悲伤的逃避,不知疲惫。我在想我究竟是在等什么,究竟是什么使我如此反复摧毁和重建我那脆弱的道德。
我们像一个流眼泪的非洲难民,望着茫茫荒凉的沙漠哭泣。
王自重说:“超啊?男人可以没有爱情,没有金钱,没有事业,没有朋友,但是男人不能没有希望,失去希望。
13
故事写到我们散伙为止。
初三毕业,我顺利考上本校高中,杜也去学做饭,亲爱的自重去学修车。我们各奔东西,那些回忆成为我们美好的封存品,我们这些年来在各自的学校呼风唤雨,都没有联系。
这些年随着世故流淌,我已经很难净化我的心灵,妒忌,沉沦,忧郁,仇恨,虚伪把我的空间塞得满满的。中关村经过整治,已经面貌一新,卖毛片的和卖软件VCD的全部一网打尽。白老师光荣退休,但是在外面开办学习班还在为四化发挥着余热。那个游戏机厅已经被整顿,改成马兰拉面馆了。香山已经无缝可钻,如果进去得付高额的门票。杜也成为一代麻将大仙,自称麻将技术震西单,震北海,震学院路,震中关村,然而却在我们聚会的时候输得一塌糊涂,内裤差点押在这里,对此杜也说:“今天为了让大家开心,呵呵玩吗,那么认真干吗?”王自重的鼻孔越来越大,八成塞一元钱的钢蹦现在不成问题,从他身上再也找不到那时候的天真和热情,不过,他对乞丐依旧是很热情,但是对于生活,我已经在尽力洗刷金钱和名利带给我的耻辱了!
前些天,我们又聚到了一起,杜也脸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疤,黝黑的脸上带着苍老的笑容,自重给我带来了一个女生,1米74的个头,长得漂亮,身材一流。席间,我们频频举杯,畅谈往事,快乐无比。
那时侯,我们年少无知,那时侯,在我的记忆里成为碎片。
有些时候,我显得有些伤感,对于那些年少时候的愿望,想起来觉得很无奈。毕竟那时侯我们为幼稚的理想而奋斗过,那些时候,真的,那些时候我们的理想,虽然幼稚无比,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毕竟为那奋斗过。毕竟,那曾是我们心灵的中流砥柱。
无论怎样,我们长大了,不知道我们再次聚到一起的时候,我们还会不会再想起那些歌,还会不会再想起那些偷盘的日子,还会不会想起我们互相吹捧的女友,还会不会想起我们聚会的餐馆,无论怎么说,这一切都代表原旧的过去,过去,都让它们过去吧。

我越写越没有信心,我不知道你们是否接受我的故事,我只是坐在写字台前敲击电脑时候顺手写下来的。这些年来,我觉得还是这段日子最另我怀念,我是指我上面写的那段日子,我在写下它们的时候也是很小心很细致的。但是这段日子再也不能重来了!
面对空白的屏幕,我胡言乱语,我深信,我能写出来大家认为好的作品,在我这一生之中,我已经受过太多太多的挫折了,我不能再失去我的文字,这是我现在所有的家产。
面对空虚,我豪言壮语,我不知所措,我怀疑一切事物的存在,我在生活里也在不断的怀疑,这个超越永恒的童话。
面对金钱,我花言巧语,我求之不得,但是我害怕别人说我惟利是图,是的换了你也会像我一样,你的做法仅仅是在掩饰你嫉妒的心理。
面对爱情,我不言不语,我确实没有什么可说的,爱情本来就是金钱的交易,利益的平衡。有多少人能摆脱金钱来相爱,除了那些乳臭未干的初中生还有谁呢。
面对那时侯的回忆,我只有黯然落泪……

My Father’s Son

It’s hard being an astronaut’s son. I mean, everybody expects you to be special or perfect, and I’m just an average elevenyear-old kid. I’m an average student, and I’m average, too, when it comes to basketball, football, soccer, and baseball.
I often wonder how my father ever had a son like me. I mean he’s so special and so good at everything he does. In high school he was captain of the football team, class president, and editor of the school newspaper.

Well, to tell you the truth,I do have a little talent that nobody knows about. I write poems and stories and keep them in a red notebook in my bottom desk drawer.
Nowadays I dream about being a famous writer, but I used to dream about doing something spectacular to impress my father and make him proud of me-something like rescuing a child from a burning building or chasing a robber away from an old lady.
I was daydreaming in school one morning ( which I do often). I was daydreaming about being some kind of hero, like discovering an instant cure for cancer or a shot for mental illness, when I heard my English teacher announce a Father’s Day essay contest for the whole school.
“I hope we have a winner right here in my English class,
she said. “The PTA has donated three cash prizes- one hundred dollars for first prize, fifty dollars for second, and twenty-five dollars for third prize. ”
After school I walked home, thinking about the essay I would write. My father is an astronaut, I would start out. No, I decided. I wouldn’t do that. The whole country and maybe even the whole world saw my father as an astronaut , but that wasn’t the way I saw him.
When Igot home, I kissed my mom quickly. Then I went upstairs to my room and sat down with a pen and a pad of paper. I started to think about what I would write.
How did I see my father. Hmm.
I saw him sitting with me in the dark23 when I was a little kid and had a nightmare.
I saw him teaching me how to use a bat and how to throw a baseball.
I remembered how he hugged me for hours when my dog Spotty was hit and killed by a car.
And I remembered how he surprised me with a new puppy at my eighth birthday party. When I started to cry, he told all the kids that I had a bad allergy. “David’s allergy bothers him a lot this time of year,” Dad said.
And I remembered how he sat and tried to explain death to me when Grandpa Bob died.
These were the things I was going to write about my dad. To me, he wasn’t just a world-famous astronaut. He was my dad.
I wrote about all these memories and put them in my essay. I handed it in the next day and was surprised to find out that the winning essays would be read in the auditorium on Thursday night. A11 the parents and students were invited.
My parents and I went to school Thursday night. One of our neighbours said, “I bet you’ll win the contest, David. I bet you wrote what it’s like to be the son of an astronaut, and you’re the only one in town who could write about that. ”
My dad looked at me, and I shrugged. I hadn’t sliown him the essay, and now I almost hoped Lwouldn’t win. I didn’t want; to win just because my father was an astronaut.
When third prize was announced and it wasn’t me, I was relieved and disappointed at the same time, Ellen Gordon won third prize, and she read her essay. Ellen. is adopted, and she wrote a.bout her “better than real” father. When she got to the end,I heard people in the audience sniffing and blowing their noses. My mother sniffed, and my father cleared his throat.
The second-prize winner was announced next. It was me.
I went up to the stage, my knees shaking. I read my essay and wondered if my voice was shaking, too. It was scary standing up in front of all those people. I called my essay “My Father’s Son. ” I watched my parents as I read. When I finished reading, the audience applauded. I saw my father blowing his nose. Tears were running down my mother’s face. I went back
to my seat.
“I see you have an allergy , too , Dad , ” I tried to joke.
Dad nodded, cleared his throat, and put his hand on my shoulder. “Son, this is the proudest moment of my life,” he said.
It was the proudest moment of my life, too. Maybe I’ll never be a great hero or win a Nobel Prize, but just then, it was enough just to be my father’s son.

冲出重围

新概念作文 王振

我妈说我生下来的时候脑袋很长,像个冬瓜,我姐看见我就哭,我妈抱着我喂奶的时候,忍不住叹气。我妈很深谋远虑,她从我出生的第一天就担心我将来嫁不出去。她恨不得像包饺子的时候揉面那样,把我脑袋上长的那截揉进去。可能是怕我妈太忧虑而导致提前衰老吧,在我第一百天的时候,我的头奇迹般地恢复了正常,我妈很高兴地领我照了一张“百日纪念”,相片上我穿了一个小肚兜,没有头发,皱着眉头。
就在我百天的那天,我姐已经两岁了,她寸步不离我妈,我妈就抱着她,我爸就抱着我,我们一家四口又“咔嚓”了一张全家福。我姐又白又胖,小胳膊小腿像新鲜的藕段儿似的,让人有想咬一口的冲动,她的眼睛又大又黑又亮,咧着没有牙的小红嘴儿,歪在我妈的怀里。在这张相片上,我的形象是窝在一个叠叠层层的包袱里。脸没有露出来,像个蚕蛹。我爸面无表情地抱着我。
我姐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人见人爱。我们家的邻居叔叔阿姨都喜欢她,我妈特别爱领着她出去转悠,因为我妈可以借此机会重温年轻时的感觉,她把我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在公园里招来万众注目,遇见的熟人都爱拍拍我姐的头,捏着她的脸蛋跟我妈夸奖我姐真是又好看又机灵,一看就是有艺术细胞。对了,她们第一句话总爱说:“哎哟,你们家姑娘长得跟你真像,真俊!”我妈就笑着谦虚说:“哪里哪里!”脸上却因为自豪而焕发出奇异的光彩。后来我妈为了让我姐的艺术细胞全部释放出来,还特意把我姐送去拉小提琴,从此我姐就梵阿铃上流淌出来的艺术之河里荡起了双桨,飘飘欲仙了。
我因为瘦小的缘故,一直没能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我爸那时候忙着创业,觉着钱比什么都亲。我妈把心思都放在我姐身上了,这不光是因为我姐比我招人爱,我后来才明白,一个女人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总是倾注了百分之百的爱的,除非第二个孩子特别出众或者是父母老了才得来的贯子,要不就是家里惟一的女孩子。可惜这几种情况都没让我摊上,所以我就一直处在一个给我姐跑龙套的位置。不过,相对于我姐来说,我也比较有自由的时间,我有很多机会独处,我就从我爸书架上拿书翻着玩,后来我就看进去了。
我和我姐在一个学校上学,我姐在学校那可是响当当的一个人物。通常一个女生成绩好就很难漂亮,漂亮就很难成绩好,就算她成绩好又漂亮,她也很难再会拉小提琴了对不对?可是我姐就是这样一个上帝的宠儿。我初步接触到历史的时候,就会联系到现实,我认为我姐除了性别的差异外,和孔子简直就是一个级别,像个圣人一样高高在上,她的光芒照耀着我们全家,我们全校,在她巨大的辉煌面前,我只是一粒小小的沙子。
我姐经常代表学校参加各种艺术比赛,得到的奖状都挂在我们学校的一间屋子里,学校也发给我姐许多奖状,都贴在我们家我和我姐的房间里几乎占了一个墙面,我姐认为这些黄不拉叽色彩艳丽的东西是很好的壁纸,没事儿的时候,她躺在床上,一张张地瞄过去,在印刷的黑体字前面空格的地方,用毛笔写着自己的名字:柳若弦。“柳若弦同学,因表现突出,荣获一九**——一九**年度三好学生称号”下面盖一大红章。我姐看着这些的时候,嘴角上扬,露出很自我陶醉的表情。在一定程度上,得到别人的赞赏和仰视这些就是我姐的人生纲领。
我妈因为我姐而骄傲,因为而衰老。虽然我不惹事,也不生非,但我们家谁和我也没有共同语言。我爸那时侯事业有成,于是变得更忙了,对我妈他一直都是不咸不淡的。我爸他不经常回家,我妈也不在乎,他们俩从不吵架。我在一本日历的背面上印的生活小常识上读到过:夫妻之间从来不吵架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我认为我爸我妈就挺危险的,我姐和我妈挺亲的,她努力继续成为我妈的骄傲,她认为我们家和谐美满,只不过我这个妹妹可有可无。我猜想我姐对我的感情挺矛盾,一方面她希望妹妹聪明可爱,活泼乖巧,她就可以把我当成洋娃娃;但另一方面她希望我永远都干干巴巴呆头呆脑的,在不能抢占她的风头同时,成为她最有利的陪衬。可惜这两种我都不是,所以我姐也不怎么爱搭理我。我成为一个类似于独行侠的人物,我活在我自己的世界里。
我姐考上了一所我们这个城市的大学,她习惯于这个城市的一切,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我则开始在高中里过繁忙单调的生活,我想我要离开,我不属于这里,从来没有过。我最喜欢看的书是武侠小说,我不看别人的,我就看老金的。我沉湎于那些至情至性的打打杀杀恩恩怨怨里面,把它们拼接成一个完整的江湖,然后我幻想自己武功高强,美貌无双,有一个天资奇佳又帅又正义的男人是我的爱,我们以一对举世无双的宝剑创出了一套举世无双的情侣剑法。我们经历了种种奇缘,打遍了天下无敌手,终成一代大侠。最后我们翩然归隐山林,成为江湖中一段不老的神话。我姐看见我的武侠小说认为我是低级无趣,她的表情让我自惭形秽,我知道我姐不看武侠也不幻想什么狗屁爱情。她收到的情书当砖头都盖一栋不错的小洋楼。我们都知道的经济常识是供大于求的时候,东西就会变的不值钱,所以我姐压根儿就没觉得爱情比自己重要。但是恋爱是一种需要,我姐到了年龄也不可避免地要恋爱。我姐把绣球抛给了一个叫尘的男生,能叫我姐看上的男人是不可能是半成品的,这是一个英俊优秀的男生,有灿烂的笑容和很好听的声音,我知道我姐是真心喜欢他,我妈说他们是天生一对儿,我想告诉尘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爱上他了,可是我不能说,这是一个我爱但不属于我男人。
尘是第一个把我当成妹妹的人,他温和有礼,很注重别人的感受,他从来不像我姐那样对我露出让我觉得把安的表情,我知道这并不仅仅是因为礼貌,而是因为他把我当成妹妹,他不认为我可有可无。我姐本来是个骄傲的,可是她把尘带到家里吃饭的时候也显得很体贴很幸福。我想我姐能找到这么一个让她发生变化的男生也不容易,这相当于从一幢楼里抽出一块砖来,我不能破坏。可是我很痛苦,我爱尘可他不爱我,神仙也救不了我。在年这里我给大家讲讲暗恋可真是一件糟心的事儿。我看不见尘的时候难受,我看见他的时候更难受,因为我看见他的时候他总是和我姐在一起。
我爸的公司轰轰烈烈,发展到广州去了,我爸借口工作需要干脆到广州创业去了。我妈终于不再平静,她要我姐和她到广州侦察侦察敌情,我觉得我妈现在才开始觉醒实在太晚了,我爸肯定早就另有所爱,这些话我当然不能和我妈说也不能和我姐说,我跟睡也不说。
晚上,我熄了所有的灯,缩在被子里,无边的黑暗向我袭来,我像一个末世的公主,又空虚又孤独,虽然我一向孤独,可是我从来没觉得那么无助过,我想到了很多问题,为什么我总是得不到别人的爱呢?我是一个不招人的女孩,我很伤心,我爬起来打电话给尘,我说一 能来我家吗?我想见到你。然后我就挂断了。
我一头扑进尘的怀里,紧紧地紧紧地拥抱着他,用尽我所有的力气抱住他,就像要把我的身体嵌进他身体里面一样。我一直哭,一直哭,也不说话,我哪里来的那么多眼泪呢?我把尘的衣服哭透了,还流了许多鼻涕在上面,本来还是热的,后来就变成粘乎乎的冰凉的一片,我把我十八年的眼泪都浪费了,我透支了,我毫无力气抱着他,脸颊贴在我没有温度的眼泪上,我安心了,我安全了。我没有说我爱他。
我妈和我姐回来了,我妈骂骂唧唧,我姐哭哭啼啼,我爸和秘书由于工作关系日久生情,由阶级友情升华到男女私情。我爸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咱们孩子也都成人,不怕再影响谁了,咱们就离吧。我姐觉得有点接受不了,因为这不符合她的纲领。我妈倒没什么,反正这么多年心照不宣。我妈跟我姐说,唉,男人没有一辈子只爱一个女人的抓住钱才是真的。至于我,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所以我一点也不吃惊,有时候我很敏锐,我不是一个笨孩子。我报考了很远的一个城市的一所大学,我说过我要离开,那是一个很大城市,我希望陌生的人群把我彻底淹没,我看了几部古龙的武侠小说,我觉得那里面有些人挺像我的,我就要独自去闯荡江湖去了,我为我能离开这个家而感到有一点点的兴奋,我想过在我离开之前,我应该做点什么轰轰烈烈的事儿,比如告诉尘我爱他,然后热烈地吻他,可是我又觉得没必要了,我就要离开了。你都要离开了,你还矫情什么,让留下的人过自己的生活吧,我就要翩然而去了。
我喝菊花茶,看米兰.昆德拉和村上春树。晚上,我用宿舍的电脑上网,我用文字交了很多朋友,他们说我写的东西挺像那么回事儿,我像一朵遗世的黑色的玫瑰,我觉得我在绽放了。
有个叫肖的男生说他第一眼看见我的时候就爱上我了,他说我本来就应该属于他,我们应该在一起,他是一个英俊优秀的男人,有霸道的声音和坚定的眼神。他说,他等了我五百年了,我觉得这不是谎话。
我姐和尘分手了,尘大学毕业必须回到自己的城市,而我姐却不愿离开自己的城市,我姐说自己爱尘。可是爱的程度没自己深。我姐说她不是为爱情活着的,她嫁了一个很有钱的本城男人,再也不拉小提琴了。我再也没有见过尘,我也没有想过要去找他,我有时候甚至怀疑那天晚上的拥抱到底有没有存在过,我的记忆模糊了。我想也许我并没有真正的爱上他,在那段日子里我只是太想找一个人拥抱一下。他化作一粒尘埃消失在人群里了我不再想他,我也不再难受了。
我问肖我是不是很酷,他说他比我更酷。他抱着我说失落了一些东西,可是得到了另一些东西。其实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我说起闯荡江湖的事儿,肖说他江湖是在人心里的,踏进江湖的人总要冲出去,那才是结局。我说你果然比我酷多了,我这就才冲出去了啊。他说不行,我们得一块儿归隐,这才是结局。
点评(一教授):
作者是一个讲故事的好手,不温不火,娓娓道来,但意味已跃然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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