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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主义VS.心灵放逐

挣渡:从此岸到彼岸 ——当放弃理性主义之后

以理性主义为代表的科学世界观,能否引领人们从此岸到达彼岸,完成心灵的救赎?答案是否定的。在理性世界里,此岸与彼岸被粗暴的划上了等号,而此岸与彼岸之间的汪洋自然也被忽视。其结果是,此岸世界与彼岸世界的合而为一,被科学信仰所取代。在“上帝死了”的时代,我们惊奇地发现,科学成为理性主义的代表,取代了信仰便是基督,演变成信仰便是科学。

科学的世界是形而上的,要求人们应该用严格的理性眼光看待世间的一切。情况似乎是:科学成为主宰,一切都统一在理性主义的旗帜之下,没有此岸,没有彼岸,没有挣渡的汪洋。

如果说现代人也曾挣渡过,那么,他们只是由对科学的懵懂走到了对科学的完全信仰。但是,我要表达的是,这种“挣渡”与心灵无关。因为理性主义关心的只是外部物质世界,对心灵的自我审视几乎是毫无用处的,或者说,它根本不明白心灵需要的是什么;即便是有所裨益,其情况也往往是视而不见。

由此岸到彼岸,是心灵的西我救赎,即是在无边的汪洋之中挣渡。而进入挣渡状态的前提是:放弃理性主义。高明的哲学家和作家应该关注的是当一个人放弃理性主义之后的生存状态,而不是形而上的道德本体。

放弃理性主义,实际上是放弃了对自我心灵的保护,把自己置身于心灵自适的汪洋之中,亦如不系之舟,能看见此岸,亦能看见彼岸,却无法前进,无法后退。因为进与退的决择始终折磨着心灵。陀氏在《罪与罚》中为我们塑造的拉斯柯尔尼便是深处在这种境地之中。

而形而上学却给了我们理性主义,并用其构建了一个安全的道德体系。我们的心灵就在这个体系里游泳,不会有痛苦。因为抉择由理性主宰,我们的心灵亦被理性的“圣光”磨平,不会有波澜!而前者是在努力获取新生,到达彼岸世界;后者是在磨平的世界里等待死亡!

那么,自我救赎的路又在哪里?

陀氏的《罪与罚》似乎包含着暗示。什么是“罪”?拉斯柯尔尼杀人。什么是“罚”?拉斯柯尔尼自我拷问。由“罪”到“罚”这似乎是陀氏为拉斯柯尔尼安排的道路。

而这个“罚”其实是很特殊的。因为整篇小说似乎是主人公拉斯柯尔尼的自我惩罚,并以自我拷问的方式进行。其情况大都是在一种无理性的空幻状态下进行的。说具体点就是,拉斯柯尔尼在失去理性之后几乎是处于崩溃的边缘。当他最后跪在大街上的时候最终完成了由此岸到彼岸的仪式!

这让我想起中国古代文人的生存困境,似乎有点类似于这种“罚”。

余秋雨《乡关何处》由崔颢《登黄鹤楼》展开。诗人崔颢登临黄鹤楼,写下“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的名句。作者余秋雨不禁追问:“崔颢的家乡就在河南开封,离黄鹤楼有点远又不太远,这是很多人知道的,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发问?”经过作者的分析得到这样的结论:“真正的游子是不太愿意回家的,即使偶尔回去一下也很快出去,在外面又没完没了地思念,结果终于傻傻的问自己家究竟在哪里。”

崔颢的发问,可以看成是中国古代文人阶层的集体生存困境,或者称之为自我放逐。如果我们把诗人所处之地看成“此岸”,家是“彼岸”,那么诗人心灵的位置就是挣渡的汪洋之中。但是,家毕竟不是诗人追求的彼岸世界,在无理性的悖论式的自我“惩罚”之中,诗人要寻找的是一条真正通往彼岸世界的道路。诗人要到达彼岸世界,似乎只有通过自我放逐式的自我折磨才能完成。在孤独与痛苦之中,诗人才能视通万里,思接千载,才能破茧而出,与蝶共舞。

这里又出现了一个问题,痛苦与孤独始终是无理性的。如果我们用形而上的道德标准来评价他们,就回发现不能容忍的道德缺陷。在宋一代朱程理学的“理”性眼光中,这种缺陷几成致命之伤。

到这里,我再次要说明的是,高明的哲学家和作家,应该关注的是独立个人放弃理性原则之后的生存状态。这种关注是怜悯,是理解,是期待。对诗人是如此,于其他人亦是如此。

对于少年维特的自杀,我一直是怀着怜悯的心情。我要去探究的不是自杀本身,而是在维特放弃理性原则之后的困境。道德家会认为维特的自杀是对父母的犯罪,理性主义者会认为维特是傻瓜,自杀毫无意义。而,谁来救赎维特的心灵?只能是他自己。

挣渡之中,维特曾逃离夏绿蒂,结果适得其反。他曾这样写到自己的处境:“我若不是个傻瓜,我本来可以过最幸福、最美满的生活。……我是这个和睦家庭中的一员,老人爱我如儿子,孩子们爱我如父亲。……的却,阿尔伯特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在理性的审视之下,一切美得无懈可击。那么,维特选择做一个傻瓜,把自己置身于美好之外。

关于《少年维特的烦恼》,人们把焦点放在维特自杀这一个动作上面,从这个简单的行动之中去探询理性世界之外的“病态”生命。而自杀本身最多不过是一个仪式,只占着很小的篇幅。而贯穿小说始终的确是维特内心的挣渡。这一点恰好被忽视掉了。

那么,自救之路又在哪里?在被抹平的理性世界,自我放逐真的是一个不合时宜的命题?

(我没有想过要为自己的生存状态作出解释,但是写下这些之后,我发现,自己实际上就是这样。尼采在宣称“上帝死了”的同时猛烈的抨击理性主义,而抨击理性主义这一行为又是否是属于理性范畴的呢?难道我们听到的只是一个疯子的呓语?这是我想不清楚的地方。这似乎本身就是一个悖论,在不断前进的过程中,我们又不停的把自己置身于尴尬的境地之中——家就在眼前,却傻傻的问家在何处。难道这些悖论式的折磨本身就是通向彼岸世界的“罚”?在自我放逐之中才能靠近信仰的天堂?或者,我们只是在为自己的生存状态寻求解释!)

?Re:挣渡:从此岸到彼岸——当放弃理性主义之后
[ 刘墨洋发表评论于2007-7-25 22:34:00 ]
上帝创造了人类就独自回到了天堂,
留下魔鬼与人类同行。
所以,此岸是魔鬼的家园,彼岸是救赎者的家园。
救赎者努力挣脱理性挣渡到的汪洋之中,
理性主义高举道德的旗帜遏制心灵。
他们在相互眺望,它们又是彼此的对岸,
他们在相互制约,即构成了世界的平衡。
这是上帝的意图,上帝躲藏在天堂偷笑着。

以下为blog主人的回复:生活需要理性,也许,如果没有理性,人们就会陷入无序状态。在磨平的世界,我们需要的是忘却。忘却此岸,忘却彼岸,忘却心灵。这是我们的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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