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
自我是社会化的产物,它来自你的恐惧。当你越过生命的第二道门走向社会时,自我就出现了。那时,你正在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你感到害怕,你需要一张面具。你躲在面具的后面,你以为这样会很安全。
自我意识和恐惧感似乎是一对孪生姐妹,它们如影随形,无法分离。当你的自我意识越强烈的时候,你的恐惧感也越强烈。当你的恐惧感越强烈的时候,你的自我意识也越强烈
按照这个逻辑反推,如果你需要建立一个更伟大的自我,就需要更多人的尊重,就需要更广泛的社会交往,就需要更强大的安全基础,就需要更丰富的满足生理需求的物资储备。这样看来,马斯洛似乎说得很对。
但是,你忽略了一个事实:多少年来,你始终无法超越你的安全需求,以致于你只能在生理需求这个层次上徘徊。你可以储备大量的金钱、食物和生活用品,可以建立自己的势力范围,可以成为一呼百应的英雄人物,却始终无法摆脱那种如影随形的痛苦和恐惧。
多少年来,为了能够成为上帝的选民,为了能够进入天堂,人们以谦卑、恭顺的伦理方式默默地忍受着现实的痛苦。终于,那些欧洲人再也忍受不了,他们怀疑天堂,他们也不再相信来世。他们背叛了上帝,并且亲手杀害了他。尼采是那样激愤地叫喊道:“上帝真的死了,是我们杀害了他!……你和我,我们都是凶手!”
上帝死了之后,欧洲人便陷入了可怕的虚无之中,一部分人感到焦虑、迷惘、绝望、荒诞、无意义,另一部分人则在自以为是——尼采把前者称为消极的虚无主义,把后者称为积极的虚无主义。积极的虚无主义者认为,既然上帝不存在,那么“一切意志就都是我的意志”。至于痛苦的哲学问题,这个“连上帝也没有解决的难题”,就让超人来解决吧。尼采说:“我将教人以生存的意义,那便是超人。”
什么是超人呢?尼采用进化论的观点解释说,超人就是超越于人类的一个新物种,一个更高级的物种。然而直到现在,生命科学也无法理解这个新物种,它似乎只能作为一个哲学概念存在。
作为一个积极的虚无主义者,尼采满怀激情地想象着人类彻底解放的前景,他仿佛被一轮新生的旭日所照耀着,充满预感和期待之情。他说:“我们的视线似乎更加开阔了,纵然还不够明亮,但我们的船毕竟能够置身于大海、并且去面对各种危险了。”他说:“这是一个充满未知、偶然、恐惧而又绝对自由的视域,也是一个必须用生命去历险和搏斗的游戏。”他说,他疯狂地说,他疯狂地宣扬他的强力意志与超人理想,直到1889年,他住进了耶拿大学的疯人院。
1900年8月25日,宣布“上帝死了”的尼采也死了,死时年仅56岁。他最终也没能用他的超人学说来超越他的痛苦。
黑暗中的自由
尼采去世5年之后,让·保罗·萨特出生了
少年萨特接受过叔本华、尼采的影响。有一次,他在烧什么东西取乐,忽然,他感到上帝在监视着他。盛怒之下,他就把上帝大声责骂了一通。据说,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上帝监视他了。他后来颇有些洋洋得意地说:“人是通过自由来体现人的本质的,因此人不能受上帝的统治而失去自由。为了人的自由,就必须对上帝判处死刑。”
萨特被称为是一位存在主义的哲学大师。所谓存在主义,不过是一些逻辑和推理而已。由于否认了上帝的存在,存在就成了一种虚无。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萨特甚至还是一个消极的虚无主义者。他不得不承认,当上帝死后,人就陷入了“自由的厄运”。这时,他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感叹,他说:“人有选择的自由,但是人没有不选择的自由。”
在萨特看来,世界是如此荒谬,人生是如此痛苦,甚至连人的自由选择也找不到任何一个支撑点。“我”存在,别人也存在,“我”的自由选择无法左右别人的自由选择,而且每个“我”都是那样自私自利,于是处处都有冲突和罪恶,步步都是障碍和陷阱,以致于每个“我”都成了在一个荒谬和冷酷的处境中倍感痛苦、孤独的个体。由此,他得出一个结论:“他人即是地狱。”
按照萨特说法,不仅他人是地狱,整个世界都是地狱,整个人类的历史都是地狱。这真是让人啼笑皆非,那些欧洲人刚刚摆脱上帝的统治,又陷入了黑暗的统治之中。没有人限制你在黑暗中的自由移动,但黑暗会让你恐慌。就像萨特所说的,黑暗中的自由是一种厄运。
你问:要怎样对付黑暗呢?我说,点亮一盏明灯吧。可是你不同意,你说,除非先把黑暗赶走,才能点亮那盏灯。上帝就是那盏灯,而你是尼采、是萨特,你不相信上帝。黑暗让你怀疑上帝的存在,你似乎很有理由,像尼采那样有理由,像萨特那样有理由。尼采在黑暗中大喊大叫,萨特在黑暗中大喊大叫,但他们并没有走出黑暗。难道你非要等到黑暗消失了,你才相信上帝吗?
萨特的存在主义其实就是一种虚无,它并不存在,就像黑暗一样并不存在。黑暗是一种非实体,它什么也不是。它只是一种不存在,而不是一种存在。灯光是一种存在,当灯光存在时,黑暗就消失了。
当你相信上帝的时候,就好像在心里点亮了一盏明灯,黑暗消失了,一切错误都消失了。你会发现,100多年来,人类在黑暗中做了多少荒唐的事。
中国人似乎比西方人更能理解上帝的意义,他们所说的上帝,其实就是老子所说的“道”。“道”一直都在那儿,它从未死亡——上帝也从未死过,他也一直都在那儿,等着你,等着每一个在黑暗中迷失的孩子。
闭上你的眼睛,往你的心里看,你就能看到上帝、看到那条“道”。当你看到上帝的时候,你的心里就充满了光明。当你看到那条“道”的时候,你就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自由。
光明中的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在那种自由中,没有恐惧,没有疼痛,有的是轻松和快乐。天堂的门,再一次被你打开了。
自我与社会
野性的呼唤:适应社会VS.保持自我
我们生来是人,但随着长大,生存的需要,我们开始改变自己,以适应环境,我们开始迎合人、讨好人,在社会中学会圆滑,变得八面玲珑,于是我们越来越失去自己,由人变为了虫,由有个性、有思想的自己,变成了仅为适应社会而生存的虫。
在今天的社会,人变得越来越像机器,没有了个性,没有了浪漫的遐想。我们的物质生活越来越丰富,但人的精神生活却越来越萎缩。作为人的个性、爱好、 思想,已越来越被现实生活所扼杀,金钱取代了一切,在这个金钱决定地位、身份、快乐与否的社会里,人的动物本能被极大地张扬,而作为人的高尚的情操和精神 却越来越被窒息,甚至谈到这些就会被人认为迂腐甚或耻笑。没有了个性,没有了想象力,大家都变成了社会驯养的狗。难道我们还不需要野性吗?难道我们还不需 要回归自然回复我们作为狼的野性吗?这就是杰克·伦敦在《野性的呼唤》中所要呼唤我们的。
就算我得到了财富、房子、好车、女人,我的心还会是空虚的
聆听来自内心的声音,他已经知道你要到哪里去了